置信的看着兵卒。
“当真能进城?不要路引?”
“县衙前几日就发了函了,各处关隘,只做商队抽税之用,我们这隘,过些时日就要裁了。”
只是听着老汉的话,兵卒还是强打着精神思考了片刻。
“没路引,不出县应当没事。”
“徭役都摊进田亩了,我们吃饱了撑得还拦你们作甚,真以为旁人乐意管你们不是?”
老汉闻言激动的热泪盈眶。
“哎,我们这就走了,不碍差爷眼。”
这是自有徭役两千年来以来头一次没有千百人的流民冲卡,佃户即可在县域内光明正大的自行活动。
因为没有了徭役,朝廷已然没有了将佃户束缚在土地上的原动力。
而这一点,对于整个历史的走向,远比那些税收要重要的多。
摊丁入亩之后,田赋、徭役成为了朝廷与地主、缙绅之间的直接博弈。
缙绅,再难挟民自重,无地的佃户,可以置身事外了。
那老汉过后,不计其数的佃户携家带口的拖着车朝着锡山县城的方向走去。
这种消息的扩散,只需要几日,便可以使得锡山人尽皆知。
他们虽然出行不便,但也知道县城里的一切并不那么美好,但至少也多了一条能走的路总归是一线希望。
那天夜里,躺在床上的吴财主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。
他家的三千亩地,从“你不种,有的是人抢着种”变成了“没人惜的种。”
吴家一家十余口,只得亲自赶着牛架着犁在田间地头耕种。
直到日上三竿,满头大汗的吴财主这才自梦中惊醒。
而吴家的院子里已然挤满了人。
吴财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径自起身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才回过神来,而后大马金刀的走出院子。
看着面前的佃户,吃了口茶,这才开口道:“都想明白了?交不交租?”
“吴老爷,我们想清楚了,这些锄头甚的都是吴家的,我们过来还一下,您也别提加租的事了,咱们今年就拉倒了。”
吴财主闻言一怔。
“那明年呢?!”
“明年?明年我们不租了啊。”
“不租你们吃甚?拿甚交田赋?!拿甚交……”
还没等吴财主说完,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摊丁入亩了。
他们没有地,什么都不用交了!
吴财主整个人登时便好似被捅了肺管子一般,激动的看着面前的佃户。
“那你们没有老子给你们开的路引,你们也是寸步……”
“老爷,进城,不用路引了,只要在县衙挂了户就能在锡山内随便走。”
“不可能!自古以来,何时天下不要路引过?你们看过几本书?想诈谁?!”吴财主有些惊慌的看着面前的佃户。
那几个佃户却依旧是笑盈盈的看着吴财主。
“老爷,朝廷说了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只要村里的田跑不了,他们就不用费心管人了。”
请收藏:https://m.see98.com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